星哩说朱生豪我是,我是宋清如至上主义
醒来觉得甚是爱你。
水瓶座(1.20-2.18)朱生豪(年2月2日-年12月26日),著名翻译家。曾就读于杭州之江大学中国文学系和英语系,写有诗集多种,均毁于战火。年着手翻译《莎士比亚戏剧全集》,打破了英国牛津版按写作年代编排的次序,而分为喜剧、悲剧、史剧、杂剧4类编排,自成体系。他是中国翻译莎士比亚作品较早的人之一,译文质量和风格卓具特色,为国内外莎士比亚研究者所公认。
朱生豪(.2.2-.12.26)年,朱生豪出生于嘉兴一个没落的小商人家庭,家境贫寒,不幸10岁丧母,12岁丧父。年,经校方推荐,保送入杭州之江大学,享受奖学金,主修中国文学,以英文为副科。大学二年级时参加“之江诗社”,社长夏承焘赞他的才华“之江办学数十年,恐无此不易之才也”,说他平时为人“渊默若处子,轻易不发一言”。
大学四年级时,在“之江诗社”的活动中,朱生豪认识了当时一年级的宋清如,也是他后来的夫人。宋清如出生于富商家庭,施蛰存说她的新诗有“不下冰心之才”。他们因诗相识相知相爱,携手一生,尽管朱生豪的一生仅短短32年,与宋清如相识起,不过短短十来年,然而朱生豪写给宋清如的情书多达五百多封。
他们相识时,朱生豪已大学四年级,短短一年就面临分别,临别时,宋清如送给朱生豪一支笔,就是用这支笔,给她写了五百多封情书,此后十年聚少离多,但是心是很近的。
朱生豪大约每两三天就要给宋清如写信,但是宋清如一开始并不接受朱生豪的,回信频率大约不高,但凡有回信,朱生豪必高兴得很,“接到你的信,真快活,风和日暖,令人愿意永远活下去”。宋清如的回信使朱生豪高兴到觉得“世上一切算得什么,只要有你。”不回信的时候,朱生豪就要气得吃撑,“今天中午气得吃了三碗,肚子胀得很,放了工还要去狠狠吃东西,谁教宋清如不给信我”。
朱生豪给宋清如的昵称,如今听来仍是肉麻得很——傻丫头、小亲亲、宝贝、宋宋、妞妞、小鬼头儿、昨夜的梦、宋神经、你这个人、女皇陛下,但是甜甜的感觉好像从遥远的时空铺面而来。而朱生豪的自称画风是这样的——白痴、猪八戒、一个臭男人、顶蠢顶丑顶无聊的家伙、你脚下的蚂蚁、快乐的亨利、丑小鸭、你的靠不住的、常山赵子龙,这个常山赵子龙也是让人看不懂。
朱生豪为这称呼的事,还特地给宋清如写了一封信:不许你再叫我先生,否则我要从字典里查出世界上最肉麻的称呼来称呼你。特此警告。
想来宋清如当时没有听朱生豪的话,后来才有那么多腻歪的称呼。
宋清如也曾拒绝朱生豪的求婚,朱生豪面对拒绝时看似批评了一番宋清如的文采,其实委屈巴巴,他说,“你不懂写信的艺术,像‘请你莫怪我,我不肯嫁你’这种句子,怎么可以放在信的开头地方呢?你试想一想,要是我这信偶尔被别人在旁边偷看见了,开头第一句便是这样的话,我要不要难为情?”
不知道夏承焘当时要是先看到朱生豪写给宋清如的信,还会不会说他“渊默若处子”,大约如朱生豪自己所言,“只有你好像和所有的人完全不同,也许你不会知道,我和你在一起时较之和别人在一起时要活泼得多。与举世绝缘的我,只有你能在我身上引起感应。”再没有比朱生豪更会说情话的人,在被拒绝之后仍照顾对方也许会愧疚的心思调笑一番,是细心体贴之至。
“我并不要你也爱我,一切都出于自愿,用不到你不安。”
大概每个女人在年纪渐大时,总有老了以后怎么办的愁苦,宋清如不能免俗,但是朱生豪的回答,却是我听过最不俗的答案,“不要愁老之将至,你老了一定很可爱。而且,假如你老了十岁,我当然也同样老了十岁,世界也老了十岁,上帝也老了十岁,一切都是一样。”不是回答“你不老”,也不是“老了我也一样爱你”,而是我和整个世界都陪你变老,“一切都是一样”。
他也有可爱的时候,每一句看似赌气又委屈的情话,都是我爱你的意思。
“要是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人该多好,我一定要把你欺负的哭不出来。”
“我渴望和你打架,也渴望抱抱你。”
“希望你快快地爱上一个人,让那个人欺负你,如同你欺负我一样。”
朱生豪与宋清如恋爱长跑近乎十年,几乎是分隔两地,每一封信寄去的都是“全宇宙的爱和自太古至永劫的思念”,异地恋的情侣都该学学朱生豪先生怎么写思念。
“每天每天你让别人看见你,我却看不见你,这是全然没有理由的。”
“也许你望着月亮时,我正在想你。”
“祝福那些不懂得相思的人,至于我,则愿意永远想念着你。”
“除了你之外我愿意忘记一切。”
“我愿意舍弃一切,以想念你终此一生。”
年,朱生豪与世界书局正式签订翻译《莎士比亚戏剧全集》的合同。耗时两年先后译出《仲夏夜之梦》《威尼斯商人》《第十二夜》等喜剧,然而年8月13日,日军进攻上海,朱生豪已交付的全部译稿被焚。朱生豪只好从头再来,不幸的是,四年后,太平洋战争爆发,朱生豪再次失去了重译的稿子,甚至一并失去了工作与住所。
年,宋清如终于来到他身边,5月1日,两人结婚,举行了简无可简的婚礼。在婚礼上夏承焘为朱生豪与宋清如题下八个大字:才子佳人,柴米夫妻。婚后,朱生豪又开始从头翻译莎士比亚,宋清如说他们的婚后生活是“他译莎,我烧饭。”
生存还是毁灭,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。是默然承受命运暴虐的毒箭,还是挺身而出,反抗人世间无尽的苦难,通过斗争将它们清除?这两种行为,哪一种更高贵?——《莎士比亚全集·哈姆莱特》朱生豪译
年初,朱生豪带病译出《约翰王》《理查二世》《理查四世》等4部莎士比亚历史剧,这期间他一直忍受着长期的病痛,体力渐衰,勉强支撑着译出《亨利五世》第一、二幕后,在六月被确诊为肺结核,卧床不起。他悲痛地说,早知一病不起,就是拼命也要把它译完。终在年12月26日,告别夫人宋清如和刚满周岁的儿子,年仅32岁。
他说:“但愿来生我们终日在一起,每天每天从早晨口角到深夜,恨不得大家走开。”
星哩摘抄
我渴想拥抱你,对你说一千句温柔的蠢话。
春天,我不忆杭州,只忆你。
我待你好,你也不要不待我好。
你如不爱我,我一定要哭。你总不肯陪我玩。
我想作诗,写雨,写夜的相思,写你,写不出。
这里一切都丑的,风、雨、太阳,都丑,人也丑,我也丑得很。只有你是青天一样可羡。
太阳、月亮、火炉、钢笔、牛津简明字典,一起为我证明我对于你的忠心永无变更,不胜诚惶诚恐之至,臣稽首。
总之你是非常好非常好的,我活了二十多岁,对于人生的探讨的结果,就只有这一句结论,其他的一切都否定了。当然我爱你。
我想要在茅亭里看雨、假山边看蚂蚁,看蝴蝶恋爱,看蜘蛛结网,看水,看船,看云,看瀑布,看宋清如甜甜地睡觉。
我一天一天明白你的平凡,同时却一天一天愈更深切地爱你。你如照镜子,你不会看得见你特别好的所在,但你如走进我的心里来时,你一定能知道自己是怎样好法。
你这人怪好玩儿的,老是把自己比作冷灰——怪不得我老是抹一鼻子灰。也幸亏是冷的,否则我准已给你烧焦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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